衡宇 萧箫 发自 凹非寺

量子位 | 公众号 QbitAI

特斯拉虚假宣传自动驾驶，实锤了！

现任自动驾驶软件总监亲自作证，事情板上钉钉，法庭呈堂证供承认，之前的官方对外发布的知名自动驾驶宣传视频，并非自动驾驶能力实现。

那段宣传视频里，特斯拉展现了这样的能力——

完全无人操控的“红灯停、绿灯行”：

自动识别停车位、行云流水般完成停车：

全是假的。

不仅自动驾驶功能全靠摆拍，靠的是预编程实现，展示的Model X也根本不具备对应功能。

甚至在实际拍摄中，这辆车还一度出事，撞上障碍物。

然而在特斯拉官网上，这段视频依然是自动驾驶功能宣传片，还曾被马斯克激情转发：

特斯拉开着它自己，从城市到高速直至找到停车位！

发布视频后的2017年，特斯拉销量直涨35.3%，又卖出去不少辆。

还有一位华人苹果工程师当年买了同款车，结果在Autopilot状态下，车毁人亡，投诉无门。

这桩陈年往事一经爆料，震惊一众特斯拉车主，路透社、Ars Technica、卫报等纷纷报道。

有网友已经ptsd了：

马斯克宣传的东西几乎都是假的。自动驾驶？太阳能板？机器人？Neuralink？全是假的！

所以这段视频究竟有多假，它又是怎么被做出来的？

这段视频怎么做的？

这段2016年发布的视频，至今仍显示在特斯拉网站上。

伴随着滚石乐队的《Paint It Black》，一辆Model X和一名“驾驶员”出场。

全程“驾驶员”的双手并不在方向盘上，与此同时，Model X在路上悠然兜风，遇到红灯就会停下、等到绿灯就会自动行驶。

视频最后，这名“驾驶员”离开了驾驶座，Model X甚至自己停好了自己。

视频一旁附带着标语：

仅仅出于法律原因，驾驶位上必须坐着个人。他什么都不用做，这辆车就可以完成自动驾驶。

当年马斯克不无骄傲地在推上发布这条视频，宣传特斯拉的展示自动驾驶技术，还自己惊呼：美丽依旧！

（但在那之后，特斯拉开始移除车上的雷达和超声波传感器）

现在，一口惊天大瓜爆了出来——

当时的Model X，根本没有自动驾驶的能力！

整个视频的完成，全靠预编程和剪辑师的剪刀手。

该车行驶的路线，是从加州门洛帕克的一栋房子到当时位于帕洛阿尔托的特斯拉总部。

与宣传相悖，特斯拉在预定的路线上使用了3D投影技术，进行路线预编程。

为了呈现完美的广告效果，特斯拉进行了多次试车，试车员在测试时也多次介入，对车辆采取了控制措施进行干预。

至于视频中巧克力般丝滑的无人驾驶自动泊车功能，在实拍这个片段时，一辆测试车“砰”地撞上了特斯拉停车场的栅栏。

△视频片段

拍摄过程中bug重重，也丝毫不影响2016年视频发布时的“瞒天过海”。

没错，无论是预编程路线，试车员介入，还是碰撞事件，特斯拉官方从未对外公布过这些情况。

一位特斯拉撞车事故致苹果华裔工程师死亡案件的代理律师表示：

在没有任何免责声明或星号备注的情况下播放这段视频，显然具有误导性。

曾导致华裔苹果工程师死亡

Ashok Elluswamy是自动驾驶Autopilot软件主管，于2019年加入特斯拉。

去年7月，Ashok Elluswamy在一起针对特斯拉致死事故的诉讼中出庭作证，指出特斯拉当年的自动驾驶宣传视频“内容不实”。

这起致死事故发生在2018年。

2018年3月，一辆特斯拉Model X在山景城附近的US-101公路撞上马路中间隔离带，当场起火。

此后一辆马自达和一辆奥迪相继撞上了它，最终Model X车主、苹果华裔工程师Walter Huang不幸身亡。

在这起事故中，Autopilot处于运行状态，自适应巡航控制的跟车距离被设置在最小值。

但特斯拉认为，Autopilot没有失误：

事故发生前，司机已经多次收到仪表盘警报，告知驾驶员将手放在方向盘上。但发生碰撞前6秒里，司机都没有理会。

甚至，搭载后还会比其他汽车更安全：

全球每年约有125万人在汽车车祸中丧生，如果这其中每辆车都达到特斯拉的安全等级，可以每年挽救90万人。

然而Walter Huang家属在接受ABC7 News采访时，却并不认为Autopilot完全没有责任：

这辆Model X原本是庆祝他入职苹果公司的礼物，但平时他就多次抱怨Autopilot系统有问题。

在家属证词中，Walter Huang曾多次向经销商表示特斯拉Autopilot会转向障碍物，并要求解决问题，却每次都不了了之。

如今，这起官司的核心争议点，在于Autopilot对外宣传的自动驾驶功能、但实际只具备高级辅助驾驶能力上。

据Tesla Deaths网站相关统计，与特斯拉Autopilot相关的致死事故已经达到19起，而这个数据如今还在继续更新中。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早在2014年10月，特斯拉就发布了紧急情况下自动刹车、提供碰撞预警的软硬件。

半自动驾驶功能失效需要给司机多久接管、如何确保司机注意力，也早在2015年就被工程师和供应商提出。

然而在2018年致死事故描述中，特斯拉完全没有提到过这些功能、也没有提到过对应的解决方案，似乎2014年发布的这些功能根本没有出场。

这也意味着，如今特斯拉实际具备的功能，可能比特斯拉宣传过的功能更少，甚至就连发布过的功能，也不一定会给车子装配上。

然而，当年特斯拉正是依靠这些“若有若无”的自动驾驶和自动刹车等功能，揽收了一大批新车主。

当年销量蹭蹭涨

发布视频的2016年，恰巧是特斯拉销量的第一个快速增长期。

增长原因离不开特斯拉宣布在彼时所有车型上先后通过OTA升级，实现了包括自适应巡航、自动泊车、远程召唤等多项L2级别的辅助驾驶功能。

马斯克还宣称2016年以后生产的车辆，在硬件上都会满足自动驾驶的需求。最终通过软件升级，完成FSD。

转观当年销量，从2016年的7.6万台，开始逐年增加至10.1万台、24.5万台……

到2022年，特斯拉全年交付量已达到131万辆。

如今，2016年自动驾驶视频宣传和实际使用时产生的巨大反差，再次引来了车主们强烈的抗议。

不过，Ashok Elluswamy出庭可不是为了替车主作证。

作为特斯拉代表，他的观点主要有两个：其一，特斯拉功能以实物为准；其二，车祸与特斯拉无关。

先来看看第一个观点。

在被问到“2016年这段视频是否展示了当时量产汽上可用的Autopilot性能”时，Elluswamy给出了否定回答。

他解释称，这个视频并不是介绍2016年特斯拉车主可以享受什么功能，只是描述了系统可能内置什么功能。

综合来看，也就是说在2016年，特斯拉工厂生产的所有车型（包括 Model 3）都已具备了进行FSD所需的硬件，但尚未激活，包括Autopilot性能。

特斯拉车主们正是对这个解释非常不满，他们回击道：

我因为视频中展示的自动驾驶功能，在2019年买了Model X，你却告诉我该功能没有量产上车？

不会吧不会吧，10年后车主真正可以享受Autopilot的时候，我的车怕不是早就报废了！

让我们把时间推回2016年。

那一年7月，一辆开启Autopilot系统的Model S出现交通事故，关于归责和技术的争论，让以色列驾驶辅助系统开发商Mobileye宣布将与特斯拉结束合作关系。

Mobileye一度站出来“大义灭亲”，称特斯拉当时的自动驾驶技术并不成熟。

在此之前，Mobileye一直是特斯拉自动驾驶软件的技术供应商，为其提供视觉处理器系统级芯片EyeQ3系列产品。

因此，视频发布的2016年，是特斯拉在脱离Mobileye的驾驶员辅助系统后，刚刚开始设计自己的自动驾驶技术的时间节点。

再看看第二个观点。

虽然揭发了宣传视频的“造假摆拍”，Elluswamy还是对苹果华裔工程师的车祸事件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司机真的保持专注的话，Autopilot是不存在安全问题的。”

根据2017年特斯拉和加州交通管理局发布的一份自动驾驶模式脱离报告，2016年全年，特斯拉自动驾驶测试车辆行驶了550英里。

这550英里的路程中，一共发生了168次脱离事件。

6年后，就在本周，一辆装有FSD的特斯拉汽车突然加速并撞上加拿大BC Ferries的坡道，导致车辆报废。

现在的特斯拉官网上，如此强调：

公司的技术旨在帮助车辆自动转向、刹车、加速和变道，但其“并不能使车辆实现自动驾驶”。

从有人到无人，从辅助驾驶到自动驾驶，特斯拉每年都在朝既定目标再靠近一点点。

何时实现？无人知晓。

我们现在清楚的是，在Elluswamy的证词被披露之际，特斯拉正因其司机辅助系统涉及虚假宣传而面临多起诉讼和监管审查。

因为证词，它的涉嫌虚假宣传待查明罪状上，又要再添一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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