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的东北易帜 是指1928年12月29日,张学良、张作相、万福麟、翟文选等联名通电全国,宣布东三省自即日起“遵守三民主义,服从国民政府,改旗易帜”。东北易帜表面上看是国民党统一中国,实际上还是有各实力在内中暗涌。皇姑屯事件之后,张学良为什么东北易帜?一起接着往下看。
1928年12月末,张学良等宣布东北三省和热河归顺南京国民政府。29日,张学良、张作相、万福麟、翟文选等联名通电全国,宣布东三省自即日起“遵守三民主义,服从国民政府,改旗易帜”。统治热河的奉系军阀汤玉麟列名张学良的“易帜”通电,并正式宣布从同日起,热河省各机关团体、企事业和居民一律悬挂青天白日旗,归属南京国民政府。
30日,南京国民政府根据张学良的推荐,任命汤玉麟为热河省政府主席。31日,南京国民政府任命张学良为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
张学良为什么东北易帜?
奉军败退关外,张作霖被小鬼子炸死,张学良有惊无险地接管了奉天军政大权。国仇家恨,内外交困,可说是危机四伏,此时最大的危机是屯兵关外的百万国民军。奉军退回关外的军队虽有近四十万,但人心浮动,军心涣散,关外的国民军若分路杀出关来,新丧主帅的奉军不依靠日本人的帮助,绝对难以相抗。
刚被日本人干掉老爹的张学良,厚颜求日本人相助,张学良做不到。他与张作相等人反复商议,认为最好的办法是东北易帜,名义上接受南京政府的领导,实行“分治合作”。
六月下旬张学良派邢士廉、王树翰和徐祖诒为代表来到北平,找蒋介石接洽,相谈归顺中央,东北易帜的事。
国民军内部这时有两种意见:冯玉祥阎锡山从自身利益出发,力主乘胜出击,一举铲除奉张政权,以绝后患;蒋介石和李宗仁却认为这时张学良不会与日本人合作,没有能力与国民军对抗,归顺中央是他们的唯一出路。蒋介石还担心出兵东北,日本必然出兵阻拦,会引起与日本人的冲突,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张学良的代表在北平住了七八天,连蒋介石的影子也看不到,认为求和无望,徐祖诒已打道回奉。七月三日,蒋介石说服了冯阎两人,才接见了邢士廉和王树翰,定下了东北易帜的大略。
东北易帜象一声惊雷,触动了各派人物的神经,他们从各自利益出发,纷纷出手。
最先出手的是日本人。日本奉天领事林久治郎在六月二十五日至七月十九日三次携日本首相田中的训令,警告张学良不能与国民政府合作,不然日本政府不会坐视不理。
八月四日,中国通林权助以日本特使的身份,借吊唁张作霖之名,与林久治郎会晤张学良。 在会客室里,以张作霖老朋友自居的林权助软硬兼施,逼张学良放弃东北易帜,林权助说:“东三省与国民政府妥协,日本在东北的权益将受到极大损害,如果东北当局蔑视日本的警告,而率行易帜,则日本将采取自由行动,这一点日本政府是有决心的。”张学良打起太极,也表达了自己的心愿:“我是中国人,所以我的想法当然是以中国人为本位。我必须以东三省人民的意志为依归,我不能违背三省民心而作为。”
日本人文攻不果,就来武迫,八月十日,数千名全副武装的日军分乘百多辆汽车,在奉天火车站示威,以武力相威胁。张学良无奈,被迫宣告易帜延迟三个月。
奉系内部也是暗流汹涌。以杨宇霆为首的士官派亲日人士,极力反对东北易帜 。张作霖能独占东北,得力于三人:理财高手,曾任奉天省长的王永江;统筹全局,有“小诸葛”之称杨宇霆;练兵和军队改革的郭松龄 。这所谓东北三杰中,王永江已辞官,郭松龄已死亡,硕果仅存就剩下杨宇霆。
杨宇霆是东北人,少聪颖,据说过目不忘,满清时曾中秀才。 后东渡日本,在日本帝国士官学校毕业,回国后历任排长、连长、参谋长,张作霖死前任第四军军长,大帅府总参议。他是张作霖身边的红人,张作霖对他言听计从,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张学良都忌惮他三分。以他的眼光和智慧,应能知道采取东北易帜,“分治合作”是眼前最佳选择,它不但保存了奉军实力,还实际控制着东三省。但他却伙同常荫槐在大小会上坚决反对,理由是刺激日本人,东三省将永无宁日,其心颇测。
美国人这时也来凑热闹。 东三省物产丰富,沃野千里,美国对华政策是利益均沾,早有进军东北的企图。七月二十五日,美国与南京政府签订了关税条约,第一个承认了南京政府。八月三十日,美国驻华公使马泰瑞访问东北,在与杨宇霆的会晤中明确指出,东北易帜是中国的内政,支持中国统一。美英的支持对日本形成了很大的压力,日本赤裸裸武力威胁被迫收敛,东北易帜曙光初现。
为了进一步控制军队,提高东北军的战斗力,张学良在张作相的支持下决心整顿军队。把纪律坏战斗力差的部队裁撤,东北军由近四十万缩编为三十万。在张作相的带头下,军队的老人纷纷交出兵权,转任文职,奉军的兵权完全掌握在张学良及其亲信手里。
杨宇霆任奉天兵工厂督办,常荫槐任黑龙江省长。没了兵权就没有兴风作浪的本钱,杨常两人对张学良更加不满,从而心生怨恨,一个反对东北易帜,推翻张学良的同盟悄悄成立。杨宇霆在八月和十月两次去滦州与白崇禧合谋,利用桂系的支持,密谋取张学良而代之。
杨宇霆不愧是“小诸葛”他的目光盯向了张学良的二夫人谷瑞玉,一个新的阴谋在酝酿之中。
谷瑞玉是一个受过西方教育,有独立个性和人格的女子。她追求张学良是少女崇拜英雄、寻找自己心中白马王子的浪漫情结。在婚后日子里,尤其在二七年以后,张学良的英雄形像在她心中不断地打折扣,她看到了张学良的另一面,他抽鸦片,打吗啡针,情妇一个接一个,还紧跟张作霖参加军阀混战。二七年春以后又迷上了赵四小姐,她能看到张学良的时候越来越少,她觉得他越来越陌生了。
一九二七年六月,谷瑞玉不能再忍受奉天的寂寞、苦闷,一个人搬到天津去住。为了打发寂寞无聊的时光,她学会了跳舞、听戏、打麻将。去北平听梅兰芳的戏,还以张学良的名义请梅兰芳到她朋友家唱堂会,令张学良非常不满。
皇姑屯事件后,谷瑞玉没通知张学良就回到奉天,日本有份报纸凭此推测张作霖已死,也使张学良很不高兴。俩人之间虽有隔阂,但他们是患难夫妻,经过战火的考验,这些事情并没有影响他们的感情。张大帅死后,谷瑞玉要求搬进大帅府,由于于凤至不松口,张学良不能强来,谷瑞玉就一直住在经三路。谷瑞玉的心里渐渐对张学良产生了怨怼,这些都逃不出杨宇霆的眼睛,他就乘隙而入。
杨宇霆的三姨太是谷瑞玉小学同学,一次偶然的机会两人重逢,惊喜交集。在杨宇霆的授意下,三姨太着意讨好谷瑞玉,一同去逛街看戏,打麻将跳舞,俩人就像亲姐妹一样,最后还换贴成了结拜姐妹。
十二月七日是杨宇霆父亲的60岁生日,杨宇霆大肆庆祝。十天前在府中就扎了彩棚,请了戏班演戏。东三省军政界及知名人士络绎不绝地去祝寿,日本人和白崇禧也送来了贺礼。
通过谷瑞玉,张学良也收到了杨宇霆的请柬,请张学良合府赴宴。在东北易帜上张学良与杨宇霆虽然闹得很僵,这是政见不同,张学良也没有太在意。但杨宇霆**跋扈,处处以父执自居,时时对他指手划脚,极不尊重,令张学极不愉快,就想不去。他对于凤至说:“大姐,杨宇霆父亲生日,送来请贴,我不想去,你去吧。”于凤至想了想说:“汉卿,你还是去吧。大帅生前杨宇霆出了不少力,他父亲生日你都不去,别人会说我们薄情。我不去了,你和瑞玉去吧,多带些人去,以防万一。”
张学良觉得于凤至说得有道理,就说:“也好,我和瑞玉去。”他打电话告诉了谷瑞玉,说好5时30分到经三路接她一起去赴宴。
6时许,张学良和谷瑞玉来到杨府,杨宇霆和三姨太在大门迎接。他们把张学良夫妇迎进大厅,在一侧的沙发坐下,伺应生送上了酒水,杨宇霆笑着说:“家父寿辰,总司令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汉卿,请随意。”张学良说:“杨督办忙,你请便。”
“报告!”杨宇霆的一个卫士向他报告:“日本领事到。”杨宇霆对张学良说:“你不要管他,我把他带进会客室。”说罢出门迎接。三姨太向张学良嫣然一笑,娇滴滴地说:“总司令,我把我姐拉去说密话,行吗?”张学良笑了笑说:“有什么不行,去吧!”
张学良拿起酒杯,轻轻地喝了一口。他随意扫视着乱哄哄的大厅,一簇簇的人群在闲谈在喝酒,目光到处,两群像日本浪人模样的人正在一边大口大口地喝酒,心中疑问顿起:“为什么有这么多日本浪人?”这时这两群日本浪人已慢慢地向他们移来,张学良把手按在枪上,站在他身后的高纪毅和副官长谭海也发觉有异,两人已打开了机头,紧紧地盯着这群日本浪人。
“总司令”大帅府卫队长刘多荃和佟铁凡领着一群士兵,匆匆走进大厅,向张学良报告:“三公子得了急病,夫人请总司令回去。”“什么急病?”“我也不知道,夫人急的团团转。总司令快回去吧!”
张学良担心爱儿的病,而且他原来就不想凑这热闹,就对副官长谭海说:“你去告诉二夫人和杨督办,我先走了。”
站在一旁的日本浪人,呆呆地看着张学良在众卫兵的簇拥离开,跃跃欲试,终不敢出手。
在会客室里,杨宇霆和林久治郎谈得正欢。杨宇霆的副官走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杨宇霆便对林久治郎说:“对不起,家父有点不适,我去一下。”“没关系,杨督办请!”
两人走到门外,杨宇霆问:“张汉卿为何跑了?”“刘多荃来告诉他,他三儿得了急病,于凤至要他回去。”“哪有这么巧?难道真是天不灭曹?”杨宇霆脸色铁青:“躲过初一,我不信你张汉卿能躲过十五,我叫你怎样死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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