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爱情故事,流传千年,才子佳人,经过后世不断地添枝加叶,更是成为了伟大爱情的代言人。尤其是在今天,什么私奔界的鼻祖,什么为了爱情去卖酒等等,令很多年轻男女向往之。但事实并非如此简单。
司马相如,的确是西汉最有名的汉赋作家,字长卿,是现在四川成都人,《子虚赋》,《上林赋》都是中国文学史上著名的作品,后人称司马相如为“赋圣”和“辞宗”,《史记》、《汉书》都有司马相如的大量内容。这些成就无可否认。卓文君,也是一位传奇才女,被称为中国古代四大才女之一,并且是绝代佳人,精通音律,更擅长弹琴,《白头吟》、《怨郎诗》、《诀别书》更是被后人称颂的爱情佳作。应该说,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确像诗中所写,“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相伴到老。但司马相如追求卓文君的过程并不光明磊落,甚至是靠欺骗的方式,并且通过卖酒伎俩,逼迫岳父卓王孙赠与其大量财产。
司马相如年轻时家境还算不错,汉景帝时期买了个武骑常侍的职位,但没有获得赏识,后来做了梁孝王的门客,在这个时期写了著名的《子虚赋》,但梁孝王很快死了,司马相如只能回家,但此时家里已经落败,家徒四壁。后来他的朋友临邛令王吉邀请他到临邛,便有了司马相如琴挑卓文君的爱情故事。
为什么司马相如要去临邛呢?“临邛多富人,卓王孙僮客八百人,程郑亦数百人。”,临邛有很多富人,卓王孙更是西汉有名的大富商,更有一个新寡的女儿,就是卓文君,所以,司马相如去临邛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通过婚姻改变自己的境遇,但手段并不光彩。《史记》、《汉书》中讲得很清楚。
首先,“临邛令缪为恭敬,日往朝相如。”《汉书.司马相如传》,王吉是临邛县令,按道理是没有理由恭敬地、每天去拜见司马相如,而且后来连见面都不见了,让自己的随从出来见王吉。“缪”,就是假装的意思,汉书里用这个字表示王吉实际是佯装的。为什么要假装呢?
其次,司马相如当时的境遇很不好,处于无钱无权、家徒四壁、情形困顿的状况,但依然摆出高富帅的架势,并且连当地县令,而且还是自己的朋友都不见,如果真的是如此清高,那又何必应邀前往呢?
其实这是典型的欲擒故纵,是司马相如和王吉合作故意做出的姿态,目的就是为了引起临邛当地巨富卓王孙的注意。果然,当地富豪卓王孙和程郑看到本县县令王吉如此看重司马相如,肯定是非富即贵,于是决定宴请此人,当然司马相如一如既往的拒绝,这样吊足了大家的胃口,王吉则是好事做到底,宴请当天还亲自登门邀请,于是,司马相如勉强答应,所有的一切就像电影剧本一样层层伏笔,就像刘备三顾茅庐一般浓墨重彩,最后终于主角登场。人靠衣装马靠鞍,经过如此精心包装,再加上司马相如本身条件过硬,于是便像《史记》中记载“一坐皆倾”,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镇住了
这还没完,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才刚刚开始。司马相如和王吉都知道卓文君爱好音乐,喜欢弹琴,王吉便亲自将琴放到司马相如面前,并自己先演奏了一曲,当然水平不怎么样,不然如何抛砖引玉,有对比才能显示主角的光环。《汉书》记载司马相如“缪与令相重而以琴主挑之”,再次用到“缪”字,司马相如再一次假装,假装是和王吉以琴相和,但实际目的,是用琴音挑动卓文君,挑动卓文君的爱慕之心,这一招果然奏效,卓文君新寡,经不起高富帅的如此挑逗,对司马相如顿生爱慕之情,司马相如则一鼓作气,贿赂文君身边侍从,转达自己的情意,于是得到回应的卓文君,毫不犹豫地抛家弃父,就和司马相如私奔了。这就是著名的琴挑文君。
但回到成都,卓文君才发现原来的车骑如阵,从者如云,都是包装出来的,司马相如在成都原来是“家徒四壁”,这让从小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如何忍受,那能怎么办,生米已成熟饭,只能再给老爸要钱。但卓王孙何等聪明,立刻就发现自己被算计了,于是大怒,“女不才,我不忍杀,一钱不分也!”,你司马相如一分钱也别想从我这里拿走。
如果司马相如真的要是想自食其力,支撑家庭,保护爱妻,肯定是要在成都开酒舍,而绝对不会再跑到岳父家门口临邛。但司马相如就这么干了,不但在临邛开店,而且让大小姐卓文君当街卖酒,“令文君当卢。相如身自著犊鼻裈,与庸保杂作,涤器于市中。”这不是直接打老丈人的脸吗?于是又有中间人去劝卓王孙,不知道此人是不是王吉,但史书记载的辞令是“文君既失身于司马长卿”,用的是“失身”这个词,卓王孙最后不得不分百万家产给司马相如和卓文君,让他们赶紧走,回成都过富人生活。真是再亲爱的夫君也没有亲爹靠得住啊。
后来,司马相如被汉武帝看重,为汉武帝作《上林赋》,并提拔为郎官,也算是步步高升,这时的司马相如立刻就想纳妾了,于是,便有了司马相如无情的十三字信“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也有了卓文君悲伤的《白头吟》。
《史记》和《汉书》中关于司马相如的内容比较多,可以看出司马迁和班固对他的才华也是非常肯定,但对他和卓文君的感情则使用曲笔。所以,后世的苏轼,刘勰都说司马相如“窃赀,窃妻”,窃妻是手段,窃财才是目的,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婚姻,其实就是司马相如精心设计的一个骗局,而并非神话般那样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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